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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这部被大家捧上天的电影到底好在哪潘迪华晓枫铜仁查克贝里黄乙玲

时间:2022/08/02 21:15:09 编辑:

这部被大家捧上天的电影,到底好在哪?

原标题:这部被大家捧上天的电影,到底好在哪?

进入一月,正好是北美的颁奖季,而在今年颁奖季,竞争其实并没有那么激烈。因为,有一部片子,完全是以一骑绝尘的姿态,领跑整个颁奖季,拿到了各种重要奖项。

甚至,在接下来的奥斯卡,她也很可能会拿到最终的大奖。

没错,那就是今年大热,横扫颁奖季的新片《无依之地》。

当然,对于中国的影迷和观众来说,对于这部《无依之地》的观众,还有更多原因,因为,本片的导演,是华人女导演赵婷。

说起来,赵婷的成名之路非常迅速,她像是一匹黑马,在2017年5月,凭借《骑士》杀入戛纳导演双周单元的时候,不少国内媒体甚至不知她是谁,只能措手不及地用“宋丹丹继女”这个标签来介绍这位在戛纳成名的女导演。

但仅仅是几个月之后,当年10月,第一批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上看过《骑士》的观众才真正见识到,导演赵婷的功力——我们对她的关注,可远不该是“宋丹丹继女”这么简单。

在她三部作品《哥哥教我唱的歌》《骑士》和《无依之地》的堆叠中,导演赵婷的形象也开始一点点丰满起来。

三部电影,她关注的都是非常边缘的底层人物。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印第安原住民兄妹,第二个故事主人公布雷迪是印第安区的一名西部牛仔。

而在《无依之地》里,60多岁、流离失所的弗恩则成为了赵婷镜头的中心。

“科恩嫂”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与赵王艺翔婷一起,完成了弗恩的故事。

从镜头里到银幕外,对于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而言,她需要被记住的身份,同样不止乔尔·科恩的妻子,她不光是“科恩嫂”,也是奥斯卡双料影后,是非常优秀的,演什么像什么的好演员: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

从这个意义来说,《无依之地》不仅是一部成功的电影,也是两位女性影人对既有印象的又一次有力回击。

《无依之地》围绕着一个失去爱人、失去房子,失去土地的女人展开。

60多岁的弗恩,丈夫去世,自己供职一生的昂皮尔小镇石膏厂关闭,甚至连居住地邮编都彻底消失了。

如果说唯一还剩点什么的话,大概是那辆破旧的小皮卡。工作了一生,到头来,一个小皮卡就装下了前半生。

2008年次贷危机之下,像昂皮尔小镇上这样一夜之间消失的工厂不在少数。对于整个影片而言,凄凉是故事的背景和开端。

但妙的是,对于主角弗恩来说,凄凉不是人物的底色。当我们随着赵婷的镜头进入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塑造的角色内心,会惊讶地发现,那里藏着一个丰饶的精神花园。

寒冬里停车在一个加油站过夜时,好心的女经理建议弗恩去教堂救助站。然而弗恩拒绝了。

“我有地方住,我可以的”。

是的,她有家。她把这辆车当成自己真正的家,车在,她就有家可回,也就不用接受谁的救助。

一路上,受冻、穷困的时刻很多。但那些穿着长裙、敷着面膜享受阳光的时刻也闪着生活的微光。

而这,也是《无依之地》真正的魅力所在。它拨开时代的迷雾,聚焦于独立的个体,在丰富的情感中贡献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女性角色。

它在试着回答,蹉跎半生、突遇生存危机,落入一无所有之地的时候,一个女人还可以用怎样的姿态活着。

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在《三块广告牌》里强硬的母亲米尔德里德一角之后,再次塑造了弗恩这个注定会被银幕铭记的女性角色——一个人到中年、选择现代游牧生活的女人。

虽然弗恩的游牧生活始于2008年的美国经济大萧条,但故事却不是一个卖惨的苦情戏,片中呈现出的以车为家的游牧式生活,对于弗恩来说,更多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带着点苍凉的开端之后,电影对弗恩的塑造,就迅速从一个可怜可悲的群体中脱离开来。

弗恩走向了西部,也从而走出了我们对一个群体的刻板印象,在更丰富细微的个人经历和内心描摹中,成为了一个独特而丰满的角色个体。

《无颜爵依之地》有一段对白,或许能够带我们走进弗恩这个角色的内心世界。

弗恩在超市里遇到老朋友带着两个女儿,一家子都很关心弗恩,邀请她去家里住,弗恩拒绝后,小女儿逛到弗恩身边问她:“听我妈说,你无家可归了(homeless)。”

弗恩回答说:“不,我不是无家可归(homeless),我只是无房可住(houseless)。”

然后,这个曾经的工厂代课老师与小女孩,在一段她教孩子们念过的莎士比亚诗句中,露出了微笑。

这场戏非常有意思,它第一次细微而直白地呈现了弗恩的内心世界,从她口中明确剖白了“无家可归”和“无房可住”的区别。

这个区别本身,在于一种主动的选择权,是她主动选择了这种“无房可住”的生活。

而这种选择,让弗恩的“在路上”,于辛苦之外有了更多自由洒脱的意味。

一个爱诗的人,心中也有自己的诗意。

在影片快要结束的部分,弗恩敲响了戴夫的家门。在与戴夫一家度过了几天欢乐的家庭生活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她终于要停下来了。然而在一个清晨,弗恩突然从床上惊坐起,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困惑,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方。她停顿了几秒,然后迅速起床、出门、冲进她的破卡车里。

这一串几乎是半梦半醒之间的下意识动作,透露除了弗恩的内心,一个从潜意识里就不再安定的人。

内心失去平静与安宁,剩下的只好一路寻找。

弗恩再次上路了。她无法停下,因为已经不再有故乡。

这一刻,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饰演的弗恩,在清晨微曦的晨光中,脸上闪烁着忧愁和坚韧并存的神采。

忽然就让人想到《阿飞正传》里阿飞讲的无脚鸟,“我听人讲过,这个世界有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可以一直飞啊飞,飞到累的时候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生只可以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约翰列侬/p>

弗恩,无疑就是一只无脚鸟,她只好睡在风里,走在路上。

图片转自豆瓣影片页,来自Summmer94的截图

对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来说,这一次的弗恩无疑又是一个非常tough的角色。而她总是能在这种强势中演绎出人性舒张的时刻。

片中脾气暴躁、骂骂咧咧的斯旺基嚷嚷着头晕,弗恩盯住她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那一刻麦克多蒙德脸上的表情有一种突破角色的真实感。

无论作为角色还是作为演员,她与斯旺基都是初识,而她脸上那种倾听、疼惜混合着无奈的神情又如此恰如其分地传达出游牧生性质质量等方面活里真实的悲哀。

坦白讲,麦克多蒙德在美剧《奥丽芙·基特里奇》之后的几个角色都非常强硬、冷峻甚至是不讨喜。

哪怕是《三块广告牌》中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都被她演绎得非常极端、愤怒甚至是疯狂,极大弱化了我们对角色的同情。

那种冷硬、不修边幅、与世界为敌的中老年女性,让麦克多蒙德区别于主流好莱坞对女性角色、尤其是老年女性角色的定义。

然而,所谓的“主流女性角色”,早在二三十年前的那个“科恩嫂”时代,麦克多蒙德就已经玩儿过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不是那种金发碧眼的无脑甜心。

《血迷宫》里金发碧眼的美国甜心,最终隔着一堵墙对杀手实施了机智反杀。

《冰血暴》里怀孕的警察,走到哪儿吃到哪儿,最后毫不犹豫一枪干趴了罪犯。扮猪吃老虎一把好手。

到了“三广”时期,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强悍的气质更是藏都藏不住。

而在《无依之地》里,弗恩非常冷硬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温柔的上路缘由——因为对与爱重逢抱有期待。而只要在路上,总会再遇见。

看,麦克多蒙德就是有这样的角色塑造能力。然而即便如此,从“科恩嫂”到演员麦克多蒙德的路,她也走了很多年。

在这一点上,她与赵婷确实非常相似。

都在好莱坞寻找自己的定位,而最终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也都是靠无可置疑的能力。

也恰恰是在各自的专业领域拥有强大的闪光点,这两个光源才会彼此欣赏、彼此靠近。

回想2017年,多伦多电影节上《骑士》与《三块广告牌》同时入围,麦克多蒙德看完《骑士》后激动大喊

“谁他妈的是赵婷!”

在这句怒吼里,是麦克多蒙德对赵婷喷薄而出的认可与赞美。这是两个在各自领域有超凡才华的人的一次互认。

或许,合作的机缘在这一刻就已经注定。

在那之后,她与赵婷合作了《无依之地》。

麦克多蒙德说她在整个拍摄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真的睡在片中那个小货车上,把自己搞得很疲惫,无限逼近弗恩在路上的真实状态,也跟片中除了她与大卫·斯特雷泽恩之外的绝大多数真正的游牧民一起,进入他们真实的生活状态。

她甚至还跟乔尔·科恩说好,65岁之后,他要改名字就叫弗恩。

在威尼斯颁奖典礼上,赵婷和麦克多蒙德坐在片中那辆旧车上完成了颁奖。那一刻,画面如此美好,好像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应该肩并肩地战斗。

那次颁奖也让人想起在麦克多蒙德两次拿到小金人的经典画面。1997年,凭借《冰血暴》获得奥斯卡最佳女演员之后,一手夹着烟,一手握着小金人的那张经典照片。

2018年,再次凭借《三块广告牌》拿下奥斯卡影后,她号召全场女性站起来共享荣誉,“邀请所有获得提名的女电影人和我一样也站起来。梅尔(梅丽尔·斯特里普),如果你先站起来,其他人都会站起来的!女演员们,女电影人,女制片人,女导演,女编剧,女摄影师,女作曲家,女设计师等等,大家都站起来吧!大家向四周看看吧,我们都有要讲述的故事……”

再想到她当年在一档访谈中说出“我是异性恋的白人垃圾”这种话。一个非常特立独行的女演员就跃然眼前了。

而从这些非常直白坦率的表现里,我们仔细看,会发现,在赵婷身上,也时时透露负荷上不来出这样不迎合、不随波逐流的共同特质。

赵婷的处女作《哥哥教我唱的歌》几度因为资金断裂而无法开机,最终成本仅为10万美元。第二部《骑士》的状况也并没有太大改善。

她三部戏的摄影师都是自己男朋友乔舒亚·詹姆斯·理查德斯。俩人为了寻找最真实的第一手故事素材,长年过着真正的西部牛仔的生活,在美国西部印第安区流浪和发现,与他们的拍摄对象共同生活。

从赵婷身上,我们很难用某个词去定义她和她的电影。因为她是如此不同,她对主流期待的反叛让她成难以被定义,被规训。

目前她的三部影片《哥哥教我唱的歌》《骑士》和《无依之地》显著的共性之一,就是主人公都属于非主流话语中的群体代表。

这些生活在美国土地上的少数族群,他们的故事当然离东方文化很远,即使对于美国人来说,也绝对是边缘化、少数派的故事。

这种文化上的少数派属性,不贩卖东方式的文化焦虑,也不满足任何文化上的猎奇和讨好。

《骑士》里的布雷迪和《无依之地》里的弗恩,某种程度上都是一样让人感佩的人物。虽然前者选择了放弃,而后者决定坚持。

但这两个人物身上有着同一个共性,那就是他们某种程度上,都脱离了环境的塑造。

他们不是在与什么人、什么外部压迫对抗,真正的抉择,来源于自己内心,他们要抵抗、要和解的,也只是他们自己。

赵婷选择的这种叙事方式,相比于李安电但如果用碳纤维作为发动机的连杆影里,主人公与父权、与社会威压对抗的叙事,显得要更现代。

她跳脱出所谓的东西方文化碰撞的视角,用一个“世界公民”的视角,去讲述每个人在多元世界中的身份困境,而在这个讲述里,人物的困境最终指向的不是外部社会,而是独立个体的内心世界。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赵婷显然要比我们期待的“传递东方文化”要走得更远。她用这种非常具有独立精神的电影叙事,打动的林亨柱不仅仅是麦克多蒙德,还有整个东西方电影世界。

赵婷身上不用再有任何标签,华裔、女性这些身份在她面前全都失效了。

她不用刻意说是谁的女儿,就像麦克多蒙德也不用标榜她是谁的妻子,她就是她自己,她是导演赵婷。

而未来,我们也不必期待她成为一个“李安第二”或是“XX第二”。这一代在美国求学,接受美国电影教育、美国文化,甚至成为“ABC”的华裔导演们,早已不再是二十年前初闯好莱坞的华人一代。

他们身上,带有的不再是某一种文化属性,而是共属于整个电影世界的电影精神。

《骑士》之后,赵婷的漫威新片《永恒族》也即将上映。当时大家都在说,这是赵婷捡到了一个“大便宜”。而现在看起来,捡到大便宜的,恐怕要是迪士尼才是。

就像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在获奖典礼上说的那样,女性影人们有自己的故事需要讲述,需要被看见。

而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华语女性电影人们也一定享有自己的那份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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